北宋著名的政治家、文學家范仲淹堅持“不拘一格用人才”和“一家哭比萬家哭好”的鐵腕反腐,激蕩起鐵骨錚錚的浩然正氣,震撼了一代代人心靈。
拋開婦孺皆知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范仲淹的“用人觀”也堪稱一絕。宋施彥執(zhí)史料筆記《北窗炙》卷上謂:“范文正公云:‘凡為官者,私罪不可有,公罪不可無。’天下名言也。”北宋沈作喆《寓簡》卷五延伸解讀說,范文正公用人“多取氣節(jié)”,忽略他們所犯輕微過錯,如孫威敏、滕達道等深受器重。范仲淹擔任西北邊疆司令時,專門設立辦事處,收留“謫籍未牽復者”。有人疑惑不解,范仲淹告訴他們:“人有才能而無過,朝廷自應用之,若其實有可用之材,不幸陷于吏議深文者,不因事起之,則遂為廢人矣。”最典型的案例,是他提點、推薦了北宋名將狄青。
狄青原是一個代兄坐牢的小青年,臉上還刺了字,后來參軍到邊境打仗,因軍功得以提拔。他還是低級軍官時,認識了范仲淹,作為戰(zhàn)區(qū)司令的范仲淹不僅沒嫌棄他有“前科”,反而厚禮相待,“授之以《左氏春秋》:‘將不知古今,匹夫勇爾。’”狄青從此折節(jié)讀書,精通兵法,后以武官任樞密使,成為一代名將;始終秉持舉賢任能、為國選才原則,范仲淹認為比自己年輕15歲的富弼是“帝王的輔佐之才”,便把他的文章推薦給宰相王曾、晏殊,晏殊還把女兒嫁給了富弼,富弼最后成為北宋杰出的外交家、一代名相;喜歡談兵的儒生張載,21歲時謁見52歲范仲淹,范仲淹“一見知其遠器,作為將領(lǐng)實在屈才”,便對他說:“儒者自有名教可樂,何事于兵?”勸他讀《中庸》。后來張載創(chuàng)立關(guān)學,與宋代二程的洛學、周敦頤的濂學、王安石的新學、朱熹的閩學齊名,成為北宋五子之一。
而“一家哭總比一個地區(qū)都要哭好”,更是范仲淹鐵腕管吏的名言。在陜西前線遏制西夏攻勢后,宋仁宗非常信任50出頭的范仲淹,授權(quán)他推行改革。范仲淹提交了調(diào)研報告《答手詔條陳十事》,趙禎看后非常滿意,除軍事建議外,其他九條,補充細則,作為“一號文件”下發(fā),全國執(zhí)行。即后人所說的“慶歷新政”。新政的重點就是干部制度改革,這是一個非常棘手的燙手山芋,更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宋朝冗官多,當官的渠道五花八門,有正兒八經(jīng)的科考,還有“門蔭”“納粟”等途徑。每逢重大慶典、祭祀等活動,皇帝都會現(xiàn)場大批量批發(fā)“官帽”,惠及干部子女、親屬及門人。同時,政府擴充軍備、疏浚河流或賑濟救災,土豪多出錢出糧,便可以撈個一官半職,還形成制度。
宋仁宗親政時,每年僅靠“門蔭”當官的就遠超科考入仕的人。范仲淹對此深惡痛絕,于是最先拿“門蔭”開刀,他主持起草印發(fā)《任子詔》等限制干部子弟世襲當官的重要文件,規(guī)定州縣主要負責人任期為3年,不得私自請求連任;任期超過3年,朝廷及時罷免,另擇合格者擔任。同時,不遺余力反腐倡廉,每次看到查實的貪官污吏,范仲淹大筆一揮把他們名字勾掉,他的助手富弼提醒說:“一筆勾了他容易,你知道不知道這樣他全家都會哭!”范仲淹霸氣回答:“一家哭總比萬家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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