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星報、安徽財經(jīng)網(wǎng)(m.xomn.cn)、掌中安徽訊 (記者 吳笑文) 閩寧鎮(zhèn),寧夏回族自治區(qū)銀川市永寧縣下的一個特色小鎮(zhèn),曾經(jīng)的這里,飛沙走石,戈壁茫茫,缺水少電,沙丘連綿。而今,這里綠樹繞村郭,牛肥瓜果香,不僅依靠“勞務(wù)輸出、葡萄種植、光伏農(nóng)業(yè)、肉牛養(yǎng)殖、紅樹莓種植”等多種產(chǎn)業(yè)實現(xiàn)了脫貧致富,還徹底將曾經(jīng)的“干沙灘”變成了“塞上江南”,“閩寧模式”也成為中國奇跡的一個縮影。正在北京衛(wèi)視熱播的現(xiàn)實主義大戲《山海情》將這段艱難卻輝煌的歲月鋪展至觀眾面前。
近日,黃軒在接受采訪時,跟記者講述了閩寧“塞上江南”變遷史,也分享了自己對角色的理解與感悟。
執(zhí)著也柔情 村官當家“難”
“沒有領(lǐng)導講話、沒有刻意煽情,沒有說教口號、沒有臉譜干部。”《山海情》在開播的第一天,就收獲了網(wǎng)友的如潮好評。作為一個剛剛從農(nóng)校畢業(yè)的年輕小伙,黃軒飾演的馬得福率先擔起了“吊莊”工作的重任,成為帶領(lǐng)西海固村民邁向脫貧之路的領(lǐng)路人。“這是我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走進基層干部,我真的覺得他們非常非常不容易,他們是希望、是光。包括得福,從零開始和村民們在一個寸草不生的地方重新建立一個家園,建成如今的塞上江南,是不可思議的。”事實上,從第一步的吊莊移民工作開始,馬得福就開啟了一場披荊斬棘的“戰(zhàn)斗之旅”,當家人的“難”,從走馬上任的第一天便顯山露水,而他硬是憑著自己的韌勁,啃下了一塊塊硬骨頭。“比如他為了讓村里更快地通電,就一遍遍地去變電所,天天堵門口做‘門神’,但因為搬遷戶數(shù)不達標所長不見他,他就帶著餅子什么的,每天就在那等,是非常執(zhí)著的一個性格。”
從勸說幫助村民完成“吊莊移民”工作,到東西協(xié)作扶貧政策出臺后,帶領(lǐng)村民們共同走上致富的康莊大道,馬得福的“難”,如打地鼠般,剛解決一個下一個又冒出頭來。“這個人太難了”,黃軒直言。“扶貧太難了,從頭到尾馬得福就沒消停過一天,有時候還里外不是人。他永遠在一個困難中,永遠在為別人解決問題,不被人理解,有時候說實話我自己演著演著都覺得換做是我可能不會有那么大耐心,所以基層干部是真的不容易,什么事都得管,什么苦都得往自己的肚子里咽。但是他還是非常愿意去承擔責任,積極地為大家解決問題。”
得益于對角色深切的理解與共情,黃軒塑造的馬得福既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剛勇,又有乘風破浪直掛云帆的執(zhí)著堅韌,為《山海情》“有情懷”“生活化”的現(xiàn)實氣質(zhì)打下了堅實的基底,“演員像從土里長出來的”也成為觀眾對劇作的直觀印象。而除卻工作上滿含真誠的一腔熱血,馬得福與李水花(熱依扎 飾)令人遺憾的情感線,也讓這個西北漢子在執(zhí)拗之余有了更多溫柔的色彩。“他其實是一個還挺柔情的人,和水花雖然沒有走到一起,但他一直關(guān)心著她,一直希望她能過好?粗ǖ娜兆右惶毂纫惶旌,他也是非常高興,所以我覺得他也是一個非常柔情的人。”
方言“有內(nèi)味”口音成挑戰(zhàn)
演過詩人、盲人、精英、皇帝、警察、探長等各類角色,嘗試過古裝、民國、現(xiàn)代、職場等各類挑戰(zhàn),對各類型都能駕輕就熟的黃軒,卻是第一次詮釋與自身文藝氣質(zhì)截然相反的人物。但他直言,《山海情》是自己入行多年來真正的“圓夢之作”。“我其實是西北人,我一直夢想著在西北這片土地上說著西北的方言演一個西北的故事,這次當我接到邀請時,覺得好像圓了我的一個愿望。我沒有真正意義上演過農(nóng)村人,對這個題材充滿了好奇,而且我覺得中國扶貧是一件非常了不起、正能量的事情,它是真正地改變了廣大農(nóng)村老百姓的生活,我認為值得去歌頌。”
腳踏西北的土地,目及西北的黃土與藍天,欣喜與激動之余,得福一角帶來的全新挑戰(zhàn),讓黃軒不得不從頭做起,從“語言”做起。“這是一次不一樣的表演”,黃軒認真形容道。“我老家是蘭州,其實平時沒怎么正兒八經(jīng)說過方言,但這部戲我們從頭到尾說的都是方言,其實是有一點難度的,我在背臺詞的時候,都得帶入口音去背。”事實上,劇組在初期了解資料的過程中,就敏銳地捕捉到了當年的一件趣事——福建的幫扶干部聽不懂西北話,當?shù)氐拇迕褚猜牪欢=ㄔ挘Z言關(guān)從一開始就是真實需要跨越的障礙。“所以我們采用了方言拍攝,就是想讓它接地氣、更貼近生活,更像真實發(fā)生的事情,讓人相信這些東西,相信發(fā)生的這些故事。”導演孔笙補充道。
歷史與現(xiàn)實的交匯,使原聲版《山海情》形成了奇妙的互文,方言問題既是劇情需要,能夠更好地展現(xiàn)濃郁而又深厚的地域文化,幫觀眾入戲,營造喜劇性格調(diào);也讓黃軒在拍攝過程中對角色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與表達。“我沒有過農(nóng)村生活的體驗,所以就得去找那種狀態(tài),比如說西北的農(nóng)村男人,多少會有點‘楞’、有點直,這些特點都會反映在他們的說話方式、神態(tài)神情上,包括形體動作上都跟我們平時不一樣,這些東西都需要觀察學習找感覺。”如今,北京衛(wèi)視也播出了原聲版《山海情》,“西北話一出,馬上就有內(nèi)味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所有演員都是當?shù)厝?rdquo;“方言太有味道了”成為大多數(shù)網(wǎng)友的評價,而無論是馬得福還是其他角色,方言的表達讓他們的人物更加接地氣,也讓熒屏外的觀眾有一種置身其中的感覺,離角色更近一些,離故事更近一些。
老戲骨驚艷年輕人自然
從《闖關(guān)東》開始,正午陽光早已是業(yè)內(nèi)公認的金字招牌,對品質(zhì)的精打細磨,對角色的深挖細描,使得其出品每一部作品都能取得口碑和收視的雙豐收,在市場上掀起廣泛的討論度,而與孔笙導演合作,也一直是黃軒心中的夙愿。“我很早就想和孔導合作,他之前的作品我都覺得特別好。這次真正合作上,我就時常感嘆真的是名不虛傳,那么的純粹、那么的敬業(yè)專注,業(yè)務(wù)能力就更不用說,對劇本的把控、對演員的把控、包括講故事的能力我都覺得太太太好了。”出道十幾載,合作過多位大導的黃軒,甚至用“叔叔”形容了孔笙帶給自己的感受。“我覺得他最重要的是他的人格魅力,他是那么憨厚樸實的一個人,沒有絲毫架子,就像你的一個叔叔,經(jīng)常會叫我們?nèi)ニ墓ぷ魇液纫稽c吃餃子什么的,就像家人一樣親切。孫導也是特別細心,他們兩個對大家都很關(guān)懷很尊重,大聲的說話都沒有。”黃軒總結(jié)道。
暖意融融的團隊氛圍給了黃軒寬松的表演空間,而優(yōu)秀的對手演員更是讓每一場戲都火花四射。“你比如說演我爹的張嘉益老師,他的戲真的非常好,他找的角色帶點粗魯?shù)哪欠N勁兒真是非常精準,讓我感覺挺驚艷的。”劇中,父親馬喊水不僅是得福的庇護者,也是他的領(lǐng)路人,正是在他的幫助下,得福才得以順利解決西海固的“吊莊”難題,而這個難題之一,就是尤勇智飾演的李大有。“在劇本上看,我沒有覺得那么的有意思,但是經(jīng)尤勇智老師演繹過后,我就覺得這個人物太生動可愛了。一個一開始滿腦子只想著自己的村民,不斷在跟村里找事,他把這樣一個人物演繹得惟妙惟肖還帶點可愛,讓我印象非常深刻。”尤勇智也稱贊黃軒“演的人物讓人相信”:“黃軒很好,他演的那個人物,第一天拍戲我就相信他就是村里一個積極向上、準備當支書的這么一個小年輕,非常好。”
除了和老戲骨的搭檔讓黃軒感到由衷地敬佩,和劇中諸多年輕演員的對手戲,也讓他感受到了默契與流暢。“這個要歸功于導演組,選的演員都挺合適,每一個人物都很鮮明。比如我弟弟得寶,他是一個比較年輕的演員,但完成的自然生動,讓你相信他就是這個地方的人。而且他在表演上也很誠懇不浮躁,我真的把他當?shù)艿芰耍膽虻臅r候他有什么做不了決定的事情也會問一下我。”
表演如同調(diào)色
出道十幾載,黃軒在各個領(lǐng)域都交出了優(yōu)秀的答卷,既經(jīng)得起大銀幕的苛刻考驗,也經(jīng)得住小熒屏的精雕細琢:電影《妖貓傳》《芳華》等取得不俗的票房,電視劇《紅高粱》提名白玉蘭最佳男配角獎,《羋月傳》《親愛的翻譯官》《獵人》等都取得了收視佳績。而隨著《山海情》的熱播,黃軒則又迎來了新一輪的高光時刻,在那片飄蕩著童年味道,承載著兒時記憶的黃土地上,收獲著角色帶來的感動,收獲著來自熒屏內(nèi)外的贊譽。
為什么可以“成為”馬得福,如何與角色做到融為一體令人信服,黃軒在采訪中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他沒有做過多的設(shè)計,沒有各種冗余的點綴,只是在共性的尋找中,與角色合二為一。“我沒有那么大能力變成別人,但我可以從自己身上去挖掘這個人物的可能性,只要找到和這個人物相近的地方,我能感受到他,演出來就會真實可信。”所以,他將馬得福的每一個側(cè)面都進行了深度的挖掘思考,在尋找共性的基礎(chǔ)上,再思考角色可能的神情神態(tài)、處事方式、行為動因。“比如,他說起話來的神態(tài)肯定不會像我現(xiàn)在這樣,那他的頭會不會低一點,嘴巴是不是平時老是閉不住,眼神是不是有點愣?在這些小的地方我會去找。但他的情感、要做的事、行為出發(fā),我是在找跟我自己相近的地方,比如說我遇到這種事我會怎么樣?然后他這樣了,我能不能理解?”
認真的思索,強大的共情,用心的琢磨,適度的想象,讓黃軒自由地游走于各個角色之間,讓每個人物既有他性格中的某一側(cè)面,也有屬于自己的獨特與閃光。他形容每個人就像一個調(diào)色板,選取自身顏色與角色最近的部分并將其放大,就能在相對的差異中把握角色的多層次。“一個人的性格性情都是復雜多變的,像一個色盤會有多種顏色。你接到角色以后,在自己的性格色盤里去找跟他相近的顏色,或是他需要的顏色去調(diào)和,欠缺的地方把它放大一點,能感受到地方直接拿過來去用,過火的就收一點,就是這樣。”
十月殺青深冬播出,如今再憶起拍攝的每一幀每一鏡,黃軒的心中仍舊充溢著想念、留戀、感動、不舍。“雖然是在一個比較苦的地方拍攝,但我一點都不覺得這個戲苦。包括當時殺青的時候,是真的很不舍得。我不知道為什么對閩寧鎮(zhèn)都有了感情,我甚至都想象過我住在這會怎么樣,加上我又是西北人,你踩在這片土地上吃這口飯,面條、羊肉,聞著秋天、冬天這種涼爽的空氣,總讓我想到小時候的很多地方,就是覺得太親切了。一切都讓我很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