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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莊的牽念

2021-07-08 10:17:11 來源:市場星報   編輯:田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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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的夜晚,躺在床上,常常會想起我那并不遙遠(yuǎn)的村莊,那些雖然發(fā)黃但卻依然清晰的記憶。

綠草、鋤頭、麻雀與村莊夜晚的月亮,低矮的青磚房,還有那兩扇銹跡斑斑的鐵門,輕輕一推,就發(fā)出“嘎吱吱”的尖叫。裊裊上升的炊煙,幾棵粗壯的榆樹,還有窗下那口壓水井。那里蘊(yùn)藏了我太多太多的渴望與夢想。多年以后,當(dāng)我在某一個小城冬天的黃昏里站在自家陽臺上,獨自眺望我曾生活了十九年的村莊方向時,從家鄉(xiāng)趕來的雪花落在我的睫毛上,濕潤了我的雙眼。我看見漫天輕輕飄下的雪花中,有一只孤獨的鳥在棲惶之中飛來轉(zhuǎn)去,似乎已經(jīng)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那么,它將何去何從?它是否也像人一樣,在這寒冷的夜晚也想與它的親人圍坐在溫暖的火爐邊共享屬于它的那份幸福與快樂呢?

我想起了那個寒冷的冬天,有一只鴿子落在了我家低矮的手工磚壘就的海青房房頂上。它咕咕地叫著,像是失去了情深意蜜的戀人,而我在房檐下,正使勁地用尖鎬劈著秋天從田里灌溉的水渠邊挖下來的木頭疙瘩,以至讓冬天的夜晚不再寒冷。晚上,我家的土炕上躺滿了我的弟弟和妹妹。母親用玉米秸稈把炕燒得滾燙。怕夜里涼下來,又往火紅的灶膛里填上幾塊我白天劈下來的木片。因為我家當(dāng)時開著“炕席”的家庭作坊。一進(jìn)入冬天,全家人就開始忙碌,一道工序一個人,誰如果偷懶,就會遭到父親的嚴(yán)厲訓(xùn)斥甚至辱罵。我每天早晨起來要壓好一捆編席用的“麋子”,然后匆匆吃過早飯,拿上鐵鍬坐上生產(chǎn)隊的牛車去拉沙子,即把沙子拉到生產(chǎn)隊的鹽堿地上,以改良土壤提高農(nóng)作物的產(chǎn)量。中午歇氣時,我還得用鋒利的鐵鍬再去沙包上連挖帶砍一捆叫做“沙巴嘎”的野生植物,收工時扛回家做柴燒。晚上吃完晚飯,繼續(xù)加入到家庭作坊的行列之中。

但我仍忘不了那只鴿子,希望它沒有飛走,希望它能找到它的戀人。于是我借故去廁所,在低矮的房檐上,借著從屋里照出來的微弱燈光,極目搜尋,卻沒見到那只鴿子的蹤影,就有些失落和沮喪,以致于再次回到屋里總是走神,精力怎么也集中不起來,又怕被父親發(fā)現(xiàn),心中就有一種負(fù)罪感。仔細(xì)想來,就是那只鴿子惹的禍。

那個冬天比較寒冷,空氣都似乎凝固不動,只剩下泥土和樹木在清晰地呼吸。村莊里錯落的房舍在銀灰色的月光下依稀可見。萬籟俱寂的夜晚,只有月光照著這個躲在我靈魂深處的村莊。那時大學(xué)還未招生,我不知道我的出路究竟在哪里。白天依舊去生產(chǎn)隊拉沙子,夜晚依舊與父親和弟弟妹妹們一道編炕席。編成的炕席,一卷一卷的,遍布了整個院子。

我的心靈似乎已承受不起這樣村莊上空的月亮了。

它是詩人心中純潔的纖塵不染的藍(lán)月亮,可是它只能在詩歌里出現(xiàn),只能在我的夢里出現(xiàn),像我的靈魂一樣,緊緊地附在我的身體上。

那個寒冷的冬天過去不久,我考上了一個師范?茖W(xué)校,畢業(yè)后來到了現(xiàn)在生活的小城。一晃就是幾十年,每當(dāng)華燈初上,人流如織,人聲鼎沸之時,我還是不由得要抬頭看看月亮,雖然它昏黃一片,沒有記憶中村莊的月亮亮。可我就是忘不掉舍不掉它。

內(nèi)蒙古赤峰 劉萬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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