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便去“空中菜園”摘了南瓜,洗洗切切,熬了一鍋噴香撲鼻的小米紅棗南瓜粥……秋天正是吃南瓜的好時節(jié)。正所謂,“秋天到,南瓜俏!”
南瓜,亦叫飯瓜、番瓜、倭瓜或金瓜,在我眼里,它可是個好東西呢。一來抗旱耐寒,不擇土壤;二則產(chǎn)量頗高,貯存時間長;再加上它那既可當菜又能代糧的優(yōu)良品性,自然成了農(nóng)家人必種的作物。據(jù)考證,南瓜原產(chǎn)于南美洲,哥倫布將其帶回歐洲,之后從葡萄牙引種到日本、印尼、菲律賓等地,明代開始進入我國,在全國各地都有栽種。南瓜皮薄肉厚,味道甜美,既作蔬菜食用,又能代替糧食,是一種救荒佳品。南瓜的食療和藥用價值頗高,幾乎全身都是寶。南瓜曾經(jīng)救治過無數(shù)窮人的命。
“宅前屋后多空地,稼穡難成種南瓜。”記得孩時,莊戶人家從不在正兒八經(jīng)的田地里種南瓜。春天,母親在草屋門前的空地上種南瓜,澆水、施肥。沒多久,幼苗拱土而出,循春光開啟成長的周期。毛茸茸的小瓜秧長得快,杏花春雨熏幾日,便吐出了一根根細藤蔓,綠意融融地爬滿了田地。南瓜葉是單葉互生,葉片心型,正反兩面都密密地長滿微微刺手的茸毛,邊緣上還長有不規(guī)則的鋸齒。初夏時分,某個清晨,開門一看,赫然有無數(shù)朵黃艷艷的南瓜花兒,頂著露珠,搖曳生輝,美不勝收,百看不厭。
不知何時,原本鮮嫩的南瓜花,便漸漸地開始枯萎、凋謝了,而那小小圓圓的、細細長長的南瓜雛形,便一天天地蓬勃生長,由小到大,由大到老,最終如磨盤般粗狀而碩大,它的顏色,也由最初的青綠,變成墨綠,變成赤褐,最終變成金黃的粉色。那大大圓圓的個頭可當小凳,那長長彎彎的身軀更像小孩兒的腿。那黃澄澄、紅盈盈、喜氣滿滿的南瓜,質(zhì)感粉糯,切開后一片金黃色彩,滲著蜜一樣的汁水,而煮熟后,瓜香撲鼻,既甜又面,非常可口。
南瓜可謂百搭高手,可葷配,可素搭,怎么吃都行。記得兒時吃得最多的是南瓜飯、南瓜湯、南瓜粥、南瓜餅、炒南瓜、烀南瓜……還有母親最拿手的“鰍魚拱南瓜”!而今我最喜歡在煮飯時,扔幾塊放鍋里,飯熟瓜也熟。別看這平凡無奇的吃法,卻最大程度地保存了南瓜的原滋原味,吃起來爽滑醇厚,清香怡人,簡直是百吃不厭!
一晃數(shù)十年,母親早已去了另一世界,我亦已步入老年,卻居住異地,在自家“空中菜園”里種了老家的南瓜,沒想到它們一點不“見生”,兀自葳蕤,葉子長得像豬八戒的耳朵,花開得像金色的小喇叭。長得沒心沒肺,活得瀟瀟灑灑,不管別人是否待見,只開自己的花,結(jié)自己的瓜……想起齊白石畫的一幅南瓜寫意,藤蔓纏繞,瓜須虬曲,瓜肥葉厚,天真而渾樸,題款“種瓜五月已生遲,六月南方不雨時。也喜垂垂見瓜熟,秋風又向小園吹。”
戚思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