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窗戶,一縷縷無花果柔和的清香,隨涼爽的秋風涌了進來。我不由得深深呼吸幾口,立刻感覺神清氣爽,又有點陶醉。
后院里的無花果樹,是老房東搬家時候留下的。起初,它只是柔弱單薄的一棵小苗,病殃殃地站在院子一角的碎石堆上。也許是才栽下時間不長,老房東又忙著搬遷,沒有時間照顧它,才使它長成那樣子。我們住進來的時候,也沒有把那一根削瘦的無花果枝條當回事。任由它立在那里,寒來暑往,干旱冰凍。
想不到,瘦弱的無花果小苗,經(jīng)過幾年的自生自長,今年春天,已經(jīng)枝繁葉茂。六七米高的粗壯樹干上,有了許多分枝;液稚臉淦,粗糙而有質(zhì)地。巴掌大鴨掌形的互生葉片,肥而厚實?此,簡直就是一名秀著肌肉的健美運動員。讓人不能不驚嘆無花果強大的生命力。
有人說:“無花果,無花而果。”其實不然。我仔細觀察了后院里的無花果,它是開花的。只是無花果的葉片比較稠密,黃綠色的花朵都藏在寬大的葉片底下。在萬綠叢中,那些花朵就根本不會顯眼。同時,無花果還有一個囊狀花托,朵兒深深地埋在它那肥大的囊狀花托里。花托頂端又凹陷進去,更讓人難以發(fā)現(xiàn)。它的花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孕育著香甜的無花果果實。
記得有句話這樣說:“大凡花艷者,往往不容易踏踏實實地結果實。”而作為內(nèi)斂、低調(diào)、有涵養(yǎng)的無花果,無疑是能夠踏踏實實結果實的。春天過后,看著無花果子從不起眼的一點,慢慢長大。從核桃大小的青果,再長到拳頭大紫紅色的成熟無花果。一直在默默地生長著。
現(xiàn)在,成熟的無花果的馨香氤氳在院子里,也擠進我的房間。不用品嘗,嗅著無花果甜膩的清香味,仿佛能夠感覺那質(zhì)地松軟的果肉,就在自己的舌尖上,清潤著我的味蕾。
忍不住,抬手在伸展到窗邊的枝條上,摘了一顆無花果。輕輕掰開,將果肉放入口中。有別于其它水果的香甜滋潤感,立刻讓舌下生津,滿口清香。
品嘗著無花果,不由得想起一些吃無花果的往事來。小時候,因為腸胃不好,經(jīng)常腹瀉。一旦我拉肚子,母親就會連走帶跑去隔壁村姑奶奶家要一些無花果;氐郊野褵o花果切片加水熬成湯汁。稍微涼一涼,等能夠入口了,就趕緊讓我喝上一大碗。想不到,無花果湯還特別管用,也算得上是湯到瀉停。在每年無花果成熟的時候,姑奶奶都會摘一些無花果送來給我們吃。還會為我們制作一些果干。姑奶奶說:“無花果真是個寶。不但能治拉肚子,還能止咳通便……”
世間的水果品種有很多,有以味道甜美誘人的;有以果色艷麗誘人的,不一而足。無花果不僅僅味道美,果色艷,最主要就是它一直低調(diào)開花,高調(diào)入藥的品格高。正如易中天所言:“當桃紅李白們熙熙攘攘熱熱鬧鬧爭奇斗艷展示出自己的青春靚麗時,無花果奉獻的是一份質(zhì)樸與真誠。”是呀!這個世界還有什么比質(zhì)樸與真誠,更能夠給人以敬重呢?
無花果一如那些樸實無華,默默無聞,腳踏實地,勤奮工作在各個崗位上的人們。他們沒有英雄般偉岸,他們沒有明星般耀眼,他們只能像無花果一樣質(zhì)樸與真誠。
如此想來,我敬重無花果這果實,也更敬重那些具有無花果品格的人們!孫偉 全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