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zhèn)名片
宣紙小鎮(zhèn)設計圖(受訪者提供)
宣紙小鎮(zhèn)位于安徽宣城涇縣榔橋鎮(zhèn),涇縣也是中國宣紙的發(fā)源地。宣紙是中國傳統的古典書畫用紙,具有易于保存、經久不脆、不會褪色等特點,故有"紙壽千年"之譽,傳承至今已有1200多年的歷史。如今,圍繞在宣紙小鎮(zhèn)周邊,分布著300余家宣紙和書畫紙生產企業(yè),宣紙年產能600余噸,全國所有的宣紙幾乎都生產于此。
中國宣紙文化園航拍圖(受訪者提供)
一方水土滋養(yǎng)了千年宣紙
第29屆北京奧運會開幕式上,以古法宣紙制作工藝影像為引子,徐徐展開了一幅真正的中國畫卷。
(受訪者提供)
碓皮、撈紙、曬紙、剪紙……“古藝宣紙”的制作方法通過大屏向世界展示只屬于中國的唯美靜謐、大氣磅礴。大屏中出現的制作宣紙的工人,正是來自安徽宣城涇縣的中國宣紙股份有限公司。
從青檀樹皮、沙田稻草變成韌性十足的宣紙需要108道工序,歷時3年。這其中,有一道至少兩人配合才能完成的工序叫做撈紙。一人掌簾,一人抬簾,兩人憑著默契、力度、角度、速度將一張張薄如蟬翼、色如白雪的宣紙從水中撈出。
周東紅正在與搭檔進行撈紙
周東紅參加工作35年,經他掌簾撈出的宣紙就接近800萬張,他也因此獲得了“大國工匠”的稱號。
周東紅:紙的均勻度,保證撈出來的厚薄、質量以及合格率達到多少,由掌簾來控制。
記者:您的合格率是不是最高的?
周東紅:算是最高的,有時候能達到99%甚至100%。
宣紙108道工藝中最重要、也是溫度最高的一道工序是曬紙。在古代,濕紙干燥是在太陽下面晾曬,所以叫“曬紙”。如今,曬紙改在了室內,用加熱的“焙”來烘干。為了讓紙張在焙面上貼得平整嚴實,“大國工匠”毛勝利常說,曬紙工人都要拿得好“兩把刷子”。
宣紙制作技藝2006年被列入首批國家級非遺,2009年被列入人類非遺名錄。宣紙對水質、原材料等自然環(huán)境要求極高,涇縣的青檀皮和沙田稻草需反復浸泡、清洗、蒸煮、攤曬,以日曬雨淋的方式進行自然漂白,才能有可能制成“墨潤萬變”的宣紙。
質檢員向記者介紹宣紙質檢的標準,一旦發(fā)現宣紙中有雜質,便會當場撕掉,重新回爐制成紙漿,繼續(xù)生產。
中國宣紙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胡文軍介紹,宣紙離不開涇縣這方水土的天然饋贈,“皮、草、水、技”缺一不可。
胡文軍:第一個,宣紙制造首在于料,第一個就是原材料,你必須選涇縣和周邊的青檀樹皮和沙田稻草,第二個原材料的加工,你一兩年做出來燎草,然后立馬投料生產。這么多環(huán)節(jié)組合在一起,才是一種完美的宣紙。
成本上漲倒逼企業(yè)轉型
正是這天然的饋贈,促成了當地宣紙產業(yè)的興盛。在涇縣,大大小小的宣紙企業(yè)就有540余家,其中成規(guī)模的企業(yè)就有11家。不過,胡文軍正式來到宣紙公司就職時,情況并不樂觀。多年來,宣紙企業(yè)在享受過人工紅利后,利潤在2012年左右達到峰值,可隨后的人力成本上漲,也讓企業(yè)的利潤逐年縮水。
胡文軍:當時我們大概1/3左右是出口日本,后來我們是國內的需求量大以后,每年大概將近200噸出口日本很正常。后來2013年、2014年以后,成本大幅的上漲以后,我現在出口一刀紙還虧幾百。
質檢員進行出廠前的質檢工作
依靠古法技藝的宣紙生產,80%以上都依靠人力,面對成本的逐漸上升,出口訂單虧損,這也讓胡文軍和員工們意識到,宣紙企業(yè)的轉型升級迫在眉睫。
胡文軍:在文化大繁榮大發(fā)展的當下的形勢下的話,我們也要走出去,也要和畫家打成一片,也要跳出造紙,來尋求文化的一種發(fā)展。包括和八大美院設立獎學金,在北京也開設了旗艦店、體驗店,酒香也怕巷子深。
曹建勤用宣紙紙漿修復古籍
延伸宣紙的“高端”市場,不只是胡文軍一人所想所思。另一家宣紙公司總經理曹建勤也在近幾年進行了一系列宣紙“走出去”的嘗試和轉型。
曹建勤:我們還要和一些院校合作,比如清華美院。宣紙源遠流長,還有很多珍貴傳統品種值得去開發(fā)。比如以前皇宮里用的粉蠟箋。我也在做這方面的探索,宣紙要不要往前再走一步。
宣紙小鎮(zhèn)正式落地
2017年,以現有中國宣紙股份有限公司、中國宣紙博物館和文化園為核心,涇縣成立了宣紙小鎮(zhèn)。截至目前,圍繞在宣紙小鎮(zhèn)周邊,分布著300余家宣紙和書畫紙生產企業(yè),宣紙年產能600余噸。
小鎮(zhèn)除了帶來宣紙企業(yè)的聚集效應外,還帶動宣紙制作的上下游企業(yè)呈現規(guī);鲩L。
李喜寶的喜寶加工廠20多年前便開始為宣紙公司供應原材料。李喜寶說,晚秋時節(jié),正是他們最忙碌的時候,也是他們最能見到效益的時候。
李喜寶:我們幾乎每年有近10萬塊錢純收入。20個工人利用農閑時間給我們加工,他們一般工資要1萬多,稻子割了以后,到第二年3月份,我們就結束了。這個給每個家庭都帶來一筆很大的收入。做這份事很實在,每年到時候大家有事做,還有收入,感到充實得很。
工人質檢宣紙原材料
李喜寶每年為宣紙公司供應100萬斤原材料,像這樣的宣紙上游企業(yè),在涇縣已經形成一支成規(guī)模的供應商隊伍,其中草胚供應商約50家、燎草供應商約11家、檀皮供應商約70家。其中沙田稻草以訂單農業(yè)方式每年與草農大戶簽訂年度購銷合同,解決了約15000畝稻田的秸稈焚燒難題,變廢為寶。
工人在制作紙漿
薄薄一張紙 承載厚重中華文化
工人在進行宣紙出廠前的剪毛邊工作
宣紙不僅是生意,更是文化。宣紙小鎮(zhèn)有限公司董事長朱大國介紹,以宣紙產業(yè)為支撐的“中國宣紙文化園”入園人數連續(xù)三年增長40%以上,2019年接待游客20萬人次,門票銷售3000多萬元。目前,宣紙小鎮(zhèn)二期工程的前期工作已經展開,一座集技藝展示區(qū)、藝術交流區(qū)、宣紙生產區(qū)和藝術怡養(yǎng)區(qū)為一體的“宣紙小鎮(zhèn)”即將展現在世人面前。
講解員為游客現場展示宣紙與書畫紙的區(qū)別
就在中國宣紙股份有限公司廠房附近,中國宣紙博物館內外游客絡繹不絕。游客置身于這座1萬多平方米的博物館內,仿佛徜徉于五千年的中國傳統文化長河之中。安徽涇縣縣委書記耿鵬說,以產業(yè)支撐,以文化鑄魂,宣紙小鎮(zhèn)不僅要造福一方百姓,還要讓宣紙文化走進千家萬戶。
耿鵬:一方面一定是把宣紙產業(yè)鏈條延伸拉長,把產業(yè)做大做強,另外一個就是充分挖掘文化元素,在小鎮(zhèn)平臺發(fā)揚光大。這個小鎮(zhèn)一定能成為令人向往的地方。
中國小鎮(zhèn)
全球三分之一的襪子,全國三分之一的電吉他,全球八成的中高端小提琴,全國基金的15%,全球市場近一半的微波爐轉盤……你可能想象不到,以上的這些記錄其實都是一個個名不見經傳的中國小鎮(zhèn)創(chuàng)造出來的。
他們雖然是小鎮(zhèn),但是卻能迸發(fā)出巨大的活力,形成區(qū)域發(fā)展的強大動能,撬動全國乃至全球大市場。十三五”期間,他們在取得自身經濟和社會發(fā)展的同時,更在合力推動新型城鎮(zhèn)化建設、鄉(xiāng)村振興和扶貧攻堅。
小鎮(zhèn)為何能迸發(fā)大能量?在構建國內國際雙循環(huán)相互促進的新發(fā)展格局過程中,中國小鎮(zhèn)又在做著哪些探索和努力?中國之聲特別策劃《中國小鎮(zhèn)》——《宣紙小鎮(zhèn):千年古紙的現代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