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往事的人愛生命,對時光流逝無比痛惜,因而懷著一種特別的愛意,把自己所經(jīng)歷的一切,珍藏在心靈的谷倉里。” ——題記
相識,一見如故
好像是五歲那年,父親帶我回老家的那個夏天,我見到了那個姑娘——一個有著星星般眼睛的姑娘。我不曾得知她的名字、她的住址,幸運的是,每當漫步在湖邊廊橋時,我總能看到那個永遠孤單著的背影。
那一次,我悄悄地踩著“貓步”,來到她的身后,拽了拽她扎起的麻花小辮。而她對于我這個年幼的陌生人冒犯的舉動并沒有生氣,只是對著我很溫柔地笑了笑。她的眼睛不大,卻透著難以隱匿的光澤,或許還有一絲我讀不懂的東西。時過多年,曾經(jīng)發(fā)誓要永遠銘記的面容,也早已不復(fù)存在,當年的承諾也不再是至死不渝?赡芎髞戆l(fā)生的事太多了,我也只能記住這雙眸子了。
相伴,三周之憶
父母忙著給祖父母上墳,空閑時間就和街坊鄰居嘮嘮嗑兒,收拾收拾老家。我呢,就有了充分的時間,和那個溫柔的姑娘“談情說愛”。
吃過午飯,我迫不及待地往廊橋跑去,迫不及待地窩進那暖暖的懷抱里。那姑娘依舊坐在那兒,依舊溫柔地摟過我,依舊沉默地望著遠方。我們就那樣靜靜地坐著,破天荒的,五歲的我沒有哭鬧,可能是我真的很貪戀那不同于父母的溫柔的懷抱。每當我的眼神撞進她那耀眼的眼眸中時,我總能感覺到滿滿的柔情,還有莫名的安心。三周無言的陪伴,卻讓我,有了努力去銘記一生的理由。
相離,銘記一生
“可能要回家了吧……”我靜靜地看著那個姑娘,在心里默默地說,“以后還能見到嗎……”許是不想打破這份寧靜,臨走前,我選擇了沉默。
終于,她好像提前知道了什么似的,撫著我的臉,溫柔地看著我。她的眼神依舊是那樣溫暖,那樣柔軟,可又好像不同于以往,好像還多了一份哀傷,又好像,是努力透過我看著別的東西。她很小聲地開口:“可不可以讓我,帶她,和你一起走。”她那濃濃的哀傷讓我不知該說什么,或許是不敢吧。我只能有些笨拙地回抱住她,學(xué)著她撫著我的樣子,輕輕撫著她的背脊,度過最后一個下午。依稀記得,我的衣服,好像濕了。
十年后,我重返廊橋,依舊是曾經(jīng)的模樣,卻再也沒能找到那個溫柔的姑娘。我四處詢問,終于,找到了答案。一個老婦人說:“那女娃子,很早就死了父母,養(yǎng)活自己,還得養(yǎng)活妹妹……”
溫柔的姑娘,你過得好嗎?
猶記廊橋臨川渡,道歲月難留,憶時光,知否?
陶斯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