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賽·米爾斯(右)與斯諾登
斯諾登2014年1月在莫斯科接受美國雜志《紐約客》采訪
曝光“棱鏡計劃”后逃亡7年,愛德華·斯諾登最近終于能松口氣了。
據(jù)俄塔社10月22日報道,斯諾登的律師庫切列納當天表示,斯諾登已經(jīng)獲得了俄羅斯的永久居留許可,不過他目前尚未考慮申請加入俄羅斯國籍。
消息一出,吃瓜群眾不免好奇:這個讓美國政府恨得牙癢癢的“第四公民”,這些年過得怎么樣?
要知道,上一位因為泄密而成為美國“眼中釘”的人——維基解密創(chuàng)始人朱利安·阿桑奇,在逃亡國外的10年間被“圈養(yǎng)”在大使館睡女廁所、被丟進倫敦重刑犯監(jiān)獄,幾乎見不到光。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躲過監(jiān)視,生了兩個娃……
相比而言,“投奔”俄羅斯的斯諾登日子可就好過多了。他出自傳、做演講、玩音樂,逃亡期間錢沒少賺,還抽空解決了人生大事,和女朋友結(jié)了婚。本來他還要操心在俄羅斯的居留許可證到期,如今這根緊繃的弦也可以松下了! 據(jù)《環(huán)球人物》
熱血青年成“泄密者”
斯諾登的故事是從1983年開始的。
那一年,他出生在美國北卡羅來納州一個中產(chǎn)家庭,父親是海岸警備隊的官員,母親是地方法院的公務員,還有個姐姐后來當上了律師。
如果不是父母離異,他將平淡無奇地度過自己的青少年時期。變故發(fā)生后,斯諾登跟隨母親搬走,并開始進入社區(qū)學院學習電腦,這無疑為他后來的職業(yè)發(fā)展埋下了伏筆。
不過,彼時的熱血青年斯諾登并沒想把對電子產(chǎn)品的興趣轉(zhuǎn)化成職業(yè),他真正的夢想是進入特種部隊來報效國家。
2004年,他如愿加入了美國陸軍。然而,不久后命運就和他開了個玩笑:在一次訓練中,他不幸腿骨骨折,無法繼續(xù)留在軍隊,最終只能失望退役。
機緣巧合,斯諾登的人生在2年后迎來了真正的轉(zhuǎn)折點——獲得了一份美國國安局的工作。之后,他又轉(zhuǎn)去中央情報局擔任與信息技術(shù)安全有關(guān)的職務。從小喜歡鼓搗計算機的斯諾登,很快因出色的工作能力得到賞識,被破格提拔。
與此同時,斯諾登開始接觸到大量不可告人卻又和公民自身息息相關(guān)的文件,這讓他心生懷疑:美國真的像表面上宣稱的那樣尊重自由與人權(quán)嗎?
他很遺憾地發(fā)現(xiàn)答案是否定的。
于是,斯諾登毅然決然放棄了年薪20萬美元(1美元約合7元人民幣)的工作,決定在2013年6月將兩份絕密資料交給《衛(wèi)報》和《華盛頓郵報》。由此,美國國家安全局和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秘密監(jiān)控項目——“棱鏡計劃”被曝光在世人面前。
據(jù)斯諾登爆料,微軟、雅虎、谷歌、蘋果等在內(nèi)的9家國際網(wǎng)絡巨頭皆參與其中,這項計劃正在肆無忌憚地監(jiān)控每個人的隱私,包括郵件、視頻、照片、存儲數(shù)據(jù)、語音聊天、文件傳輸、視頻會議,等等。“你什么錯都沒有,卻可能成為被懷疑的對象。一旦你連上網(wǎng)絡,他們就能驗證你的機器。無論你采用什么樣的措施,都不可能安全。”斯諾登的話瞬間點燃了美國民眾的怒火。
開啟逃亡之旅
在準備揭美國政府的短時,斯諾登就已經(jīng)做好了“亡命天涯”的準備。
他逃亡之旅的第一站選在了香港,因為他認為香港政府完全獨立于其他主要西方國家。但藏身在美麗華大酒店1014房間里的他,依舊不敢放松警惕。
他擁有豐富的“反竊聽”經(jīng)驗,在房間內(nèi)不僅緊閉窗戶、拉上窗簾,還用枕頭、床單將客房的門縫塞得嚴嚴實實,甚至每次使用電腦時都要用被子裹住自己和屏幕,以防被房間中可能存在的攝像頭拍到。
其間,他除了接受《衛(wèi)報》和《華盛頓郵報》記者采訪外,絕不輕易與外界聯(lián)系。
但斯諾登也清楚,躲在香港的酒店里也并非長久之計。
據(jù)《南華早報》證實,2013年6月23日上午10時55分左右,斯諾登離開香港,他神不知鬼不覺地躲過了潛伏在美麗華酒店附近的美國特工的跟蹤,乘坐俄航SU213航班飛往莫斯科。
不過,有消息人士稱,莫斯科并不是斯諾登的最終目的地,他還將飛往古巴的哈瓦那。俄航空公司方面也證實,斯諾登購買了從莫斯科飛往古巴的機票。但最終,他沒有出現(xiàn)在那趟航班上。
而另一邊,厄瓜多爾外交部部長在社交網(wǎng)站推特上證實,斯諾登曾向該國尋求政治庇護。一時間,人們都以為斯諾登玩了一出“金蟬脫殼”。
但實際上,由于當時還沒有國家明確表示要為斯諾登提供庇護,他只能滯留在莫斯科的機場里……直到當年8月1日,也就是被困機場一個多月后,他才獲得允許其離開機場、進入俄羅斯境內(nèi)的文件。
俄羅斯方面先是承諾授予他一年的居留許可,到期后又給了他3年的居留許可,2017年再次延長3年居留許可,直到近期給了他永久居留權(quán)。
由于俄羅斯“收留”了他,有人懷疑他是俄羅斯間諜。對此,斯諾登2014年1月在莫斯科接受美國雜志《紐約客》的采訪時,堅決否認自己是間諜,并稱這種猜測是荒唐而可笑的。
在俄羅斯的生活
美國國內(nèi)關(guān)于“斯諾登是叛徒還是英雄”的爭論從未停止。
有人指責他的泄密行為損害國家利益,甚至將其定義為叛國行為;但也有人支持他當“吹哨人”,畢竟“棱鏡計劃”確實嚴重侵犯了個人隱私。
如此具有話題性與爭議性的人物和題材,媒體與文藝圈怎么可能白白放過?于是,一系列關(guān)于斯諾登的“周邊”開始層出不窮。
美國、德國、法國三國合拍了一部以斯諾登本人為原型的同名電影。
2019年9月17日,由斯諾登本人撰寫的自傳《永久記錄》出版。他在書中詳盡地回顧了自己的前半生,并花大量篇幅表達了對美國政府監(jiān)視行為的懷疑與不安。
值得玩味的是,9月17日是美國一年一度的憲法日,選擇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向全球20國同步發(fā)售自傳,斯諾登的行為無疑狠狠打了美國政府的“臉”。
隨后,美國政府起訴了他,指控他違反保密協(xié)定。沒成想,這反而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導致斯諾登新書大賣——《永久記錄》在亞馬遜一上架,便立刻售罄,并在當天的新書排行榜上名列第一。
斯諾登還不忘在推特上“補刀”:“這本美國政府不想你看到的書,已成為全球第一暢銷書。”
除了寫書,斯諾登還在香港、俄羅斯等各地演講。他第一次公開演講是在“棱鏡門”過去將近9個月的TED2014大會上。當時,他做了題為《取回屬于我們的互聯(lián)網(wǎng)》的演講,并與在場嘉賓探討了關(guān)于監(jiān)視和網(wǎng)絡自由的話題。
斯諾登的代理商透露,在2015年9月至2020年5月之間,斯諾登共參加了67次線上演講或小型會議。其中,2015年在香港經(jīng)紀公司里昂證券的演講費用為5萬美元,在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和溫尼伯大學交流時分別獲得2萬美元,從匹茲堡大學獲得1.5萬美元。在俄羅斯生活期間,斯諾登還解決了一件人生大事——與林賽·米爾斯結(jié)婚。
米爾斯是美國的雜技演員,早在“棱鏡門”爆出前便與斯諾登有著甜蜜的戀愛關(guān)系。2014年10月,她選擇離開美國,來追隨流亡莫斯科的斯諾登。二人于2017年走入婚姻殿堂。
工作、生活之余,斯諾登還不忘發(fā)展點個人愛好——玩音樂。2016年4月,他與法國電子樂大師讓·米歇爾·雅爾(鞏俐丈夫)共同錄制了一首電子音樂《出口》。
雅爾稱,兩人的合作是試圖用音樂表達“中央情報局,美國國家安全局和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對一個年輕人的追捕”?雌饋,斯諾登這就是給自己整了一首專屬BGM啊……
不得不說,斯諾登雖然流落異鄉(xiāng),但小日子過得還挺滋潤,坐擁金錢、名聲、愛情和各種快樂。
然而去年,其自傳《永久記錄》出版后,他接受媒體采訪時依然表示,回到美國才是他的最終目標,他不尋求赦免,只希望得到公平審判。不知有生之年,他的這個目標能否實現(xiàn)……